2015年12月7日星期一

北大荒的盛筵


中國人很在意“吃”,孔子早就在“禮記”裡講到“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”。所謂飲食,等於現在的民生問題。之所以在意,在於原來吃不起、吃不飽、吃不好,所以想方設法把精力放在吃上,不是嗎?我也有一段這樣刻骨銘心的經歷。 北大荒農場的伙食不敢恭維,再說吃好了也不利於思想改造和艱苦奮鬥精神的培養皇室纖形 電話。 一日三餐,主食是碴子飯,玉米碴子、高粱碴子,有時配上點大米煮成“金銀飯”。冬天的菜主要吃大白菜、青蘿蔔、土豆,大都是農場自己種的,存放在地窖裡。但天氣太冷,菜還是凍了不少,炊事員象劈柴似的揮刀把菜刴成塊狀,放在有水的大鍋裡化凍,等上面泛起一層冰,便是化凍完成,即可用來炒菜。 農場的野狗很多,按其叢林法則,任由自生自滅,但農墾戰士經常找茬打狗,大家便可吃到一頓香噴噴的狗肉。

印象中,我們還吃過馬肉,那是總場的馬受傷了,不好醫治,只得忍痛斃了,分了馬肉吃。 繁重的體力勞動和單調乏味的生活,使不太安份的大學生想招設法自我改善。北大荒是一個天然的糧倉,只要是想點辦法,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。找一個木樁作支點,挷上一根很有韌性的荊條,拉上根繩子,就可以捕獲很多麻雀。麻雀經開膛剖肚,取出內臟,塞進幾粒鹽,用黃泥糊上,放在火堆上炙烤,烤熟後扒皮連毛一道退了,入口,肉香撲鼻電子交易平台。 烤乳豬可是“滿漢全席”的一道主要菜肴,我們也在冰雪之地作了大膽的嘗試。相傳,很久以前,一戶人家院子起了火,火勢兇猛,烈焰沖天,把院子裡的東西都燒光了,宅院的主人匆匆趕回家,只見一片廢墟,驚的目瞪口呆。

忽然一陣香味撲鼻而來,主人循著香味找去,發現是一隻燒焦的小豬,嘗一嘗味道奇美,後來“烤乳豬”成為菜中一絕。我們依法泡制,農場的幼崽在冬季不易成活,死後丟棄在外,這成為我們的原材料。“北航”畢業的一個北京人對製作乳豬很有兩下,經過他的加工,一個多小時後具然飄出了肉香味,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吃著,大家面面相覷,臉上滿是苦澀的表情,在這種時候,什麼尊嚴、品味、儒雅,都他媽的丟到西伯利亞去了。 我們正演繹著人類社會茹毛飲血的進化史,也在錘煉我們在惡劣條件下適者生存的能力。

夏天,雨後,天空跟水洗過似的,蘭的透明。遠山那邊升起幾道彩虹,把北大荒裝點的五彩紛呈。公路邊不時看到松鼠在松樹上跳躍、山雞在草叢間悠閒覓食。一個星期天,我們幾個沿著沒膝大草的小路,鑽進茂密的榛樹林,繞過水泡子地,發現一塊“新大陸”。這裡有很多柞樹、椴樹,在潮濕不太透氣見光的環境下,樹上長滿了肥厚碩大的木耳和各種蘑茹,特別是樹幹窩裡猴頭菇稀罕可愛。我們手忙腳亂的采了不少。

回去經過簡單加工,把木耳洗淨,用開水淖過,拌上醬、醋、蒜,一個人分了一大碗,大塊朵頤,吃過後大家讚不絕口,直到現在還齒留餘香回味無窮。猴頭菇稀罕,放在籠子裡蒸熟了,陰乾,由各人珍藏。 在北大荒,吃的任性,吃的大膽,吃的水光槍開放,吃的終身難忘,真是不虛此一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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